刘克成： 从建构到解构 设计改变世界

　　刘克成用“上帝7日创世的故事”向大家引出了建筑师出现的由来，在人类早期，人们经常风餐露宿，在恐惧中栖居，这样便逐渐产生了建筑师。在此期间，建筑是大地中的那颗钻石，是一种点缀。但在此以后，人类在改造自然和征服自然的过程中，自然的山石在逐渐减少，人造的景观在逐渐增多，甚至人造的景观也开始压倒了自然。

　　刘克成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教授，博士生导师

　　刘克成，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教授，博士生导师。中国当代著名建筑师，中国建筑学会资深会员，主要从事文化遗产保护、博物馆建筑设计。 设计出大唐西市博物馆、贾平凹文学艺术、金陵美术馆。在本次ACS演讲中，刘教授在演讲中，以两幅画为例，向大家阐述了：如果自然景观继续被人造建筑所摧，未来我们也许只能在画中见到自然的山水，借此强调了建筑师真的不是上帝。“自然的飞鸟鸣虫、奇花异草，以及从这些生命中汲取了能量的原生态的人类文化，都值得我们去呵护”，他希望建筑师在建造中能对自然保持一种敬畏。

　　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?

　　世界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最流行的实际上是从西方《圣经》谈创世记的一种谈法。《圣经》上说，很早以前，世界一片苍茫，黑暗笼罩世界，这时候上帝出来了，用了7日之功，创建了这世界。

　　刘克成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教授，博士生导师

　　在最初的时候，其实人类是相当可怜的，风餐露宿，在自然中要躲避各种野兽的袭击，于是，无论是搭建巢穴，还是在山洞里挖出穴居，建筑师最初就这样出现了。

　　后来，人类驯化出一些动物，形成最初的游牧。在游牧的过程中，人也设计出了像蒙古包这样一些可移动的建筑。再之后，人类产生农业，开始定居，使建筑师开始成为职业。最初，其实人类还是利用自然能够直接得到的木头石块，以及借用山体挖出各种穴居。

　　这时候人类是蛮骄傲的，称“人类是自然中间的那颗明星，建筑是大地中的那颗钻石”，建筑是一种点缀。但是与此同时，人类也是孤独的，我们可以看这张这是在挪威拍的一张照片，在这么苍茫的大地中间，你看那个小房子，跟这个自然的尺度比较很悬殊。

　　这时候设计师也是说我是有智慧的，比如这间房子在岩石的缝隙之间，中国也有很多悬空式的建筑，之后人变得越来越骄傲，认为有能力改造和征服自然。从上帝的建构开始，人变成一个玩火者了。比说农业，其实今天改变世界面貌最大的就是农业。很多原来自然生长的物种被烧掉了，然后来种稻子、玉米等等，已经有了深深的人的痕迹，其实今天像这样的梯田，我们仍然认为是世界的奇迹，也为我们的文化遗产。

　　所谓的田园栖居，这是被我们今天很多人文学家、诗人津津乐道的东西。但确实世界改变了，我们看这张照片，大量的部分已经被农田覆盖了，人类聚居地，可以看村落现在还是点缀其中的。

　　但是到这张，这已经是河北北京交界的那块地，看这个山头大家可能很熟悉，这时候，人类所建设的城镇与自然山体它已经形成一种对峙的状态，已经各方一半了。

　　这张是我们在意大利拍的一张照片，你可以看到基本上人类的建筑已经把这个小岛覆盖了，绿树这是点缀在人类建筑当中的那一点的东西。

　　这是我们大家熟悉的江南水乡，可以看到这个里面河道被石器的围堰围住了。看另外一个，这是在欧洲，你也可以看到，基本上说除了海洋还是自然的，其他东西全部被建筑师建满了。

　　你可以看基本上很难看到自然了，已经是人造的东西压倒自然了。

　　欢迎来到人造的世界

　　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这样一个“人造的世界”，看看这张图，这是印度拍的，有多少人?这时候最重要的景观已经变成人类自己了。

　　这是在中东穆斯林在做礼拜，这种壮观已经是可以跟我们以前所谈的山的壮观、水的壮观比较的另外一类壮观。

　　这张照片是在我家的窗户外面拍出去的一张照片，这是我的日常生活情景，在西安，底下是个城中村，远处是各种各样我们在中国以及世界各个城市常见的一种景观，这就是围绕着我的世界。

　　这种状况其实就发生在世界各地。这是香港，商业广告已经成为它的一个标志性的景观，这种故事其实是发生在各处的。

　　我们拿深圳举个例子，我从网络上摘取了深圳在不同时期发生的照片，我拼至在一起，从1980年深圳起步，在这之前它只是一个两千人左右的一个渔村，到1990年、2000年、2010年到现在其实又有更大的变化了，这种故事其实发生在世界各地，也是发生在我们身边。建筑师看到这个是骄傲还是什么感受呢?这是个问题。

　　人跟动物，这是印度的，你看到牛在街道走，人类蹲在这，这与人类初期那个场景已经彻底不同了。这张照片这是我在西安拍的，西安周边的农村拍的，这实际上是一个村子的一条巷道，这是大致这个季节，上面堆满了晾晒的辣椒等等。

　　这是我在佛罗伦萨拍的，你看过去瓦、屋顶已经成为这个城市令人骄傲的东西。

　　我们的未来在哪里?

　　人类走到今天不容易，这是一个艺术家画的一张画，把人类从产生到现在最伟大的哪些人并至一张图片当中了，我们可以看到毛主席，边上是林垦，还有列宁，还有伽利略，还有达芬奇......所有了不起的人都在这里。我们的世界其实就是跟这些人一起塑造的，但是我们的未来到底是什么呢?

　　张照片是我在马尔诺拍的，你们大家清楚这是什么吗?海边立了一个金属架，上面挂了很多捆塑料的绳子，上面写了一行字，未来之树。他说我们现在的森林正以某种速度消失着，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孩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树了，然后父母指着这样的东西说树就是这样的东西，有个树干支着这样的东西，上面有塑料这样的东西，当海风来临它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，这就是树。

　　这是另外一个设计家的，也许有一天连仙人掌都没有了，要告诉我们的孙子、重孙子什么是仙人掌，就是长成这个样子，颜色是绿的东西。

　　小的时候还可以在自然的河流里游泳，今天的孩子其实有相当多的部分只能到游泳池里去了。可能未来有一天，孩子问什么是湖泊?可能人们只能指着池子里面说：“就是像这样的地方。”

　　可能以后，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是山脉?什么是自然景观，这些也许只能靠艺术家画的东西来感受。

　　这张照片大家很熟悉，在上海世博会英国馆，号称叫种子，也许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告诉后代：“这就是种子，像蒲公英一样，以前你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他见过，它就长这个样子。”

　　也许某一天，打乒乓球这样的简单运动，我们也不得不带着面具。在十年前我第一次到伊斯坦布尔的时候，我觉得非常吃惊，这么大一个城市，所有的人必须要喝瓶装水，很难想象生活水平这么低的一个城市，所有人喝的每口水还都得买。但其实在中国绝大多数城市，在不到十年的时间也变成这样了，这种变化会非常快。

　　我们今天的建设师拼命地在建造，但是这真的是我们要的建筑学吗?我自己从事这个职业已有30年，在早期的时候我也有经常有那种情怀，特别改革开放初期，感觉建筑师简直无所不能，像上帝一样。今天开始意识到，建筑师不是上帝，而是在上帝的建构之后，开始人类的解构。到以后，也许更需要的是，建筑师消解我们过往建造的建筑。